第七十六章
關燈
小
中
大
第七十六章
“聽說了嗎？城門口那道正客棧裏在辦才子比賽, 全天下的才子都來了！”
東街的泥人商販跟一旁買菜的老漢八卦著這兩天全京城最熱鬧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這老漢是個不關心時事的老實人。
“怎麽可能？現在不還沒到殿試呢嘛？”老漢一邊整理著攤子上的菜, 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嘿，我就知道老哥, 你還沒收到信！慕容太師知道不？這比賽就是慕容太師跟好些個大儒學士一起辦的, 周庸周大人跟大理寺卿的王老都參加了，說是負責點評，保證公平！”
“王老？那個斷案如神、為民伸冤的王志恩王大人！”別的高官學士，這賣菜老漢都不知道，但王老他卻是記得真真的，當年他的一個街坊被富商強搶了土地, 最後就是王老查到並主持公道的！
“那還有假？你不知道昨晚有些揚州人在這嚷嚷, 最後衙差們來了, 證明了, 還真是真的！
老哥, 你今兒出來晚, 這一大早好些個國子監的、書院的學生都朝城門口那邊去了。”
“我說呢, 都快晌午了, 怎的還這麽冷清。”老漢幹脆也不整理菜了，他拿起包裹將菜碼好, 背著就要走。
“哎，老哥, 你幹嘛去！那都是講課的！你又不識字！”
“我知道, 反正今日沒人買菜, 我把這菜給王大人送去！全當是我的一點心意！”老漢得知王老也在那邊，就坐不住了, 往日哪有機會見到這大官，今天他也湊回熱鬧，把這些好菜都給他老人家送去！
那賣泥人的小販，沒想到這平日裏悶不吭的老哥竟然這麽大膽，他幹脆也挑起了自個的扁擔。
“老哥，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宋撫兒跟在喬靈之的身後，站在側臺後方，望著臺下密密麻麻的學子，她的手都是抖的，更嚇人的是，從窗外望去，外面的前後院也是圍滿了人。
“靈之姐，這講座平日裏也是這麽多人嗎？”
喬靈之聽見耳邊宋撫兒小聲的詢問，安撫地拍了拍她。
“今日確實人比較多，想必是昨晚揚州城的百姓們宣傳的結果。別緊張，今日我們只是在一旁看著，紫兒負責主持。你先適應適應，到時候比賽或許人比這還多呢。”
“啊！”宋撫兒被她說得更緊張了，“靈之姐，我感覺自己不行，真的不行，我現在在旁邊看著，都頭暈。”
喬靈之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她坐到了凳子上。
“先看看再說。”
慕容紫站在對面的側後方，通過幕簾的遮擋，偷偷往外面瞄了幾眼，這麽多人，她也是頭一次見到。
說實話，她心裏也緊張的不行，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但是她一想到喬靈之的傷，就覺得自己不能退縮。
她跟準備好的王老對視了一眼，深吸了口氣，就緩緩走上了講臺。
慕容紫隱約感覺自己的腿有些不受控制，她快步走到講臺後，調整了一下喇叭的角度，氣沈丹田。
“各位學子請安靜，感謝大家今日的到來。”
喇叭裏的聲音通過木棉線連接著講堂中前後左右四個聲筒，以及前後院裏的兩個聲筒，慕容紫的話幾乎零延遲地傳遍了整個客棧。
當即，就將原本鬧哄哄的各處震撼得鴉雀無聲了。
“這...聲音哪裏來的？怎麽這麽清楚！”院中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忍不住小聲問著一旁的同窗。
“好...好像是上面的樣子奇怪的大東西。”那同窗咽了口唾沫，有些難以置信的小聲回道。
太子今日便裝出行，只帶了貼身的公公福三。
“福三，你聽說過這東西嗎？”魏修染正同其他國子監學生坐在一起，用扇子掩唇小聲問道。
福三臉都綠了，一臉的苦笑。
“爺，您問奴才，這等神物奴才哪知道啊。”
“看來這講座還真有點東西啊。”魏修染搖了搖扇，輕笑道，或許今日怕是有看頭了。
王老雖沒見過這架勢，但作為大理寺卿，什麽地方、什麽事沒見過，哪能輕易被嚇到。
他撫須輕笑，望著臺下的學子，心中竟激起了千萬波瀾。
“天色正好，晴空無雲，老夫有幸t能在此同大家探討交流，實乃今生一大趣事。
下面，老夫先問大家一個問題：若能入朝為官，各位想當什麽樣的官？”
王老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學生率先舉起了手，這些都是錦城和揚州的學生，對於各種流程有經驗的很。
“就第一排這位吧。”
王老隨意點了一位學生，好巧不巧正是場場講座都不缺席的錦城川江縣竹山書院的姜慶燕。
姜慶燕這還是頭一回有幸見到當朝大官，還是聞名天下的王志恩王老，被點到後，他有些僵硬地起身，漲紅了臉大聲答道，“王老，學生乃錦城川江縣竹山書院的學生姜慶燕。
學生自幼潛心苦讀，只一心科舉，從未想過以後，但自從聽了慕容太師以及其他老師的講座後，學生想做一個好官，無論身在何部，只為皇上、只為百姓做事，哪怕布滿荊棘、哪怕遍體鱗傷也在所不辭！”
王老聽完，嘴角輕揚，沒有點評，擡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繼續問道，“還有沒有要說一說的。”
姜慶燕的回答，將格局擡得極高，底下的學子面面相覷後，都不再發言。最後，竟是一名國子監受邀的學子舉手發言。
國子監的學生皆是權臣貴族的世家子，眼界見識非其他州郡學子可比的。
“王老，學生乃國子監坤字輩的葉慕白，學生父親乃是吏部尚書葉連清。若能有幸入朝為官，學生想當吏部尚書，一定比家父強！”
“哈哈哈。”
“哈哈哈。”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就連外面院中旁聽的學生都哈哈大笑，有些個頑皮地竟覺得挺光榮，“葉慕白我認識！跟我坤字輩的人才，跟他父親關系奇差無比，哈哈哈，之前就總說，要把他爹幹掉，原本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哈哈哈。”
吏部尚書葉連清，王老自然是認識的，在他看來這是個毋庸置疑的好官，官吏考績、升降從無紕漏。
“你竟是葉尚書的兒子，哈哈哈，好，那老夫問你，你可知道吏部的職責是什麽？”
“不就是批評別人嗎？我爹在家天天批評人！”
“哈哈哈。”
“哈哈哈。”
這可真是坑爹啊啊，喬靈之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葉尚書他是不認識的，不過想必以後全天下都該知道這葉尚書了。
“好了，老夫怕你再說下去，小命不保，坐下吧。”
葉慕白看著周圍毫不掩飾大笑的眾人，也不在意，摸了摸鼻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下來。要不是今日出門，他爹又批評他到處閑逛，他也不會掀他的老底。
“這兩位學生的發言，老夫非常的認可，姜慶燕志向高遠，但缺乏具體的目標；葉慕白有具體的目標，但卻沒有更遠大的志向。他們二者非常典型且具有代表性。
老夫，之所以問大家這個問題，就是想讓大家去思考一下，科舉後，朝堂上真正的事情，那或許同你們數十年如一日的學習不同，在那裏有很多更加實際、更加艱苦、更加需要你自主思考的事情。
到那時，或許你會發現書本上的知識，可能會沒有任何參考性。”
王老此話一出，臺下學生紛紛陷入了沈默，他們現在還從未想過那麽久遠的事情，難道不是讀書好就能當好官嗎？
“接下來我按照大理寺的官員標準來問問大家，首先大家可以暢想一下，假若現在你們都取得了一甲進士，皇上給予大家選擇各部的機會，想去大理寺的請起立。”
王老話音剛落，幾乎整個講堂的人全部起立了，大理寺啊，這可是人人向往的，真正有實權的地方。
“好，那麽首先你們會是大理寺司直，主要負責推求案情，進行覆核，同時對監獄中在押囚犯的檢查，來覆核是否存在冤獄，檢驗案件判決是否公平公正。你是否擅長斷案分析，是否能夠日夜奔走在陰暗骯臟的監獄，是否能夠忍受哭喊亂罵的犯人？這個職務最少五年起，無法做到的，或者不感興趣，想要選擇其他職務的，可以先坐下了。”
聽完王老的介紹，竟真有五分之一的人選擇了坐下，喬靈之通過穿著判斷，大部分都是京中書院的學子。
或許對他們來說，有更好的晉升渠道吧。
“五年後，做得好，你可能會升至大理寺丞，負責中央各部門對地方各州司法案件的審查。每一個寺丞覆審完的案件，要同另外五個寺丞一同簽名(畫押)，才有法律效力......”
就這樣一輪一輪的篩查下去，最後仍然站著的僅剩不到三人。
王老無奈搖頭，“世人皆以為大理寺是個好差事，殊不知裏面的艱辛卻是外人所不知的，在場如此多的學子，最終願意選擇大理寺的卻僅剩三人，這也是我們現在的現狀。”
“我希望大家回去以後，可以認真思考一下，好好了解各個部門職務的工作，切勿入朝後又因落差而頹喪，而虛度了自己的一生。
今日，趁此機會，我便同大家好好說一說，我們大理寺，若是大家感興趣，可以從現在起就開始培養、鍛煉自己的能力。”
整整一上午，兩個時辰的講學，所有學子都認真聽講，絲毫不敢分心，手上也是奮筆疾書，生怕有所遺落，像這樣能真正了解一個部門職能的機會，可幾乎是沒有的，今日能聽到大理寺卿王老親自傳授經驗，那真的是三生有幸了。
魏修染雖為太子，但能有機會如此了解一個部門的機會，也是沒有的，今日同他而言，也是一次很好的學習，只可惜沒有筆墨紙硯，不然他也要好好記一記。
沒想到這大理寺的工作也有如此多的內容跟玄妙之處。魏修染突然覺得這樣的講座真的各個部門都應當說一說，不光是學子需要了解，百姓也需要知道各部都在做些什麽，如果日後有需要也知道該去找誰。
這次王老的講學，將道正講座再次推向了百姓熱議的高潮，尤其是講學結束後，竟有一賣菜老漢拿著一大包的蔬菜說要送給王老，並聲淚俱下的說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事跡，引得大夥忍不住叫好，齊齊感謝青天大老爺。
“賢弟，今日可是風頭輩出啊！”慕容相跟幾個老頭坐在後院乘涼，忍不住調侃起了王老。
“哎呀，老夫也是沒想到啊！哈哈哈。”王老還是頭一次這麽風光，原本皺皺巴巴的臉都變得紅潤起來了。
“呵呵，下官可聽不少學生討論，說是要努力學習，勵志去大理寺呢，先恭喜王大人了。”
周庸也在一起湊熱鬧，心裏酸酸的。明日他也要說一說自己的禮部，那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哎呦，這話可不敢亂說，大家公平競爭，公平競爭，啊啊哈哈哈。”
切！裝X!
幾個老頭心裏忍不住發出同一聲感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聽說了嗎？城門口那道正客棧裏在辦才子比賽, 全天下的才子都來了！”
東街的泥人商販跟一旁買菜的老漢八卦著這兩天全京城最熱鬧的事情。
不過，很可惜，這老漢是個不關心時事的老實人。
“怎麽可能？現在不還沒到殿試呢嘛？”老漢一邊整理著攤子上的菜, 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嘿，我就知道老哥, 你還沒收到信！慕容太師知道不？這比賽就是慕容太師跟好些個大儒學士一起辦的, 周庸周大人跟大理寺卿的王老都參加了，說是負責點評，保證公平！”
“王老？那個斷案如神、為民伸冤的王志恩王大人！”別的高官學士，這賣菜老漢都不知道，但王老他卻是記得真真的，當年他的一個街坊被富商強搶了土地, 最後就是王老查到並主持公道的！
“那還有假？你不知道昨晚有些揚州人在這嚷嚷, 最後衙差們來了, 證明了, 還真是真的！
老哥, 你今兒出來晚, 這一大早好些個國子監的、書院的學生都朝城門口那邊去了。”
“我說呢, 都快晌午了, 怎的還這麽冷清。”老漢幹脆也不整理菜了，他拿起包裹將菜碼好, 背著就要走。
“哎，老哥, 你幹嘛去！那都是講課的！你又不識字！”
“我知道, 反正今日沒人買菜, 我把這菜給王大人送去！全當是我的一點心意！”老漢得知王老也在那邊，就坐不住了, 往日哪有機會見到這大官，今天他也湊回熱鬧，把這些好菜都給他老人家送去！
那賣泥人的小販，沒想到這平日裏悶不吭的老哥竟然這麽大膽，他幹脆也挑起了自個的扁擔。
“老哥，等等我！我跟你一塊去！”
宋撫兒跟在喬靈之的身後，站在側臺後方，望著臺下密密麻麻的學子，她的手都是抖的，更嚇人的是，從窗外望去，外面的前後院也是圍滿了人。
“靈之姐，這講座平日裏也是這麽多人嗎？”
喬靈之聽見耳邊宋撫兒小聲的詢問，安撫地拍了拍她。
“今日確實人比較多，想必是昨晚揚州城的百姓們宣傳的結果。別緊張，今日我們只是在一旁看著，紫兒負責主持。你先適應適應，到時候比賽或許人比這還多呢。”
“啊！”宋撫兒被她說得更緊張了，“靈之姐，我感覺自己不行，真的不行，我現在在旁邊看著，都頭暈。”
喬靈之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她坐到了凳子上。
“先看看再說。”
慕容紫站在對面的側後方，通過幕簾的遮擋，偷偷往外面瞄了幾眼，這麽多人，她也是頭一次見到。
說實話，她心裏也緊張的不行，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但是她一想到喬靈之的傷，就覺得自己不能退縮。
她跟準備好的王老對視了一眼，深吸了口氣，就緩緩走上了講臺。
慕容紫隱約感覺自己的腿有些不受控制，她快步走到講臺後，調整了一下喇叭的角度，氣沈丹田。
“各位學子請安靜，感謝大家今日的到來。”
喇叭裏的聲音通過木棉線連接著講堂中前後左右四個聲筒，以及前後院裏的兩個聲筒，慕容紫的話幾乎零延遲地傳遍了整個客棧。
當即，就將原本鬧哄哄的各處震撼得鴉雀無聲了。
“這...聲音哪裏來的？怎麽這麽清楚！”院中一個國子監的學生忍不住小聲問著一旁的同窗。
“好...好像是上面的樣子奇怪的大東西。”那同窗咽了口唾沫，有些難以置信的小聲回道。
太子今日便裝出行，只帶了貼身的公公福三。
“福三，你聽說過這東西嗎？”魏修染正同其他國子監學生坐在一起，用扇子掩唇小聲問道。
福三臉都綠了，一臉的苦笑。
“爺，您問奴才，這等神物奴才哪知道啊。”
“看來這講座還真有點東西啊。”魏修染搖了搖扇，輕笑道，或許今日怕是有看頭了。
王老雖沒見過這架勢，但作為大理寺卿，什麽地方、什麽事沒見過，哪能輕易被嚇到。
他撫須輕笑，望著臺下的學子，心中竟激起了千萬波瀾。
“天色正好，晴空無雲，老夫有幸t能在此同大家探討交流，實乃今生一大趣事。
下面，老夫先問大家一個問題：若能入朝為官，各位想當什麽樣的官？”
王老話音剛落，就有幾個學生率先舉起了手，這些都是錦城和揚州的學生，對於各種流程有經驗的很。
“就第一排這位吧。”
王老隨意點了一位學生，好巧不巧正是場場講座都不缺席的錦城川江縣竹山書院的姜慶燕。
姜慶燕這還是頭一回有幸見到當朝大官，還是聞名天下的王志恩王老，被點到後，他有些僵硬地起身，漲紅了臉大聲答道，“王老，學生乃錦城川江縣竹山書院的學生姜慶燕。
學生自幼潛心苦讀，只一心科舉，從未想過以後，但自從聽了慕容太師以及其他老師的講座後，學生想做一個好官，無論身在何部，只為皇上、只為百姓做事，哪怕布滿荊棘、哪怕遍體鱗傷也在所不辭！”
王老聽完，嘴角輕揚，沒有點評，擡手示意他坐下，然後繼續問道，“還有沒有要說一說的。”
姜慶燕的回答，將格局擡得極高，底下的學子面面相覷後，都不再發言。最後，竟是一名國子監受邀的學子舉手發言。
國子監的學生皆是權臣貴族的世家子，眼界見識非其他州郡學子可比的。
“王老，學生乃國子監坤字輩的葉慕白，學生父親乃是吏部尚書葉連清。若能有幸入朝為官，學生想當吏部尚書，一定比家父強！”
“哈哈哈。”
“哈哈哈。”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就連外面院中旁聽的學生都哈哈大笑，有些個頑皮地竟覺得挺光榮，“葉慕白我認識！跟我坤字輩的人才，跟他父親關系奇差無比，哈哈哈，之前就總說，要把他爹幹掉，原本以為是開玩笑，沒想到...哈哈哈。”
吏部尚書葉連清，王老自然是認識的，在他看來這是個毋庸置疑的好官，官吏考績、升降從無紕漏。
“你竟是葉尚書的兒子，哈哈哈，好，那老夫問你，你可知道吏部的職責是什麽？”
“不就是批評別人嗎？我爹在家天天批評人！”
“哈哈哈。”
“哈哈哈。”
這可真是坑爹啊啊，喬靈之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這葉尚書他是不認識的，不過想必以後全天下都該知道這葉尚書了。
“好了，老夫怕你再說下去，小命不保，坐下吧。”
葉慕白看著周圍毫不掩飾大笑的眾人，也不在意，摸了摸鼻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坐下來。要不是今日出門，他爹又批評他到處閑逛，他也不會掀他的老底。
“這兩位學生的發言，老夫非常的認可，姜慶燕志向高遠，但缺乏具體的目標；葉慕白有具體的目標，但卻沒有更遠大的志向。他們二者非常典型且具有代表性。
老夫，之所以問大家這個問題，就是想讓大家去思考一下，科舉後，朝堂上真正的事情，那或許同你們數十年如一日的學習不同，在那裏有很多更加實際、更加艱苦、更加需要你自主思考的事情。
到那時，或許你會發現書本上的知識，可能會沒有任何參考性。”
王老此話一出，臺下學生紛紛陷入了沈默，他們現在還從未想過那麽久遠的事情，難道不是讀書好就能當好官嗎？
“接下來我按照大理寺的官員標準來問問大家，首先大家可以暢想一下，假若現在你們都取得了一甲進士，皇上給予大家選擇各部的機會，想去大理寺的請起立。”
王老話音剛落，幾乎整個講堂的人全部起立了，大理寺啊，這可是人人向往的，真正有實權的地方。
“好，那麽首先你們會是大理寺司直，主要負責推求案情，進行覆核，同時對監獄中在押囚犯的檢查，來覆核是否存在冤獄，檢驗案件判決是否公平公正。你是否擅長斷案分析，是否能夠日夜奔走在陰暗骯臟的監獄，是否能夠忍受哭喊亂罵的犯人？這個職務最少五年起，無法做到的，或者不感興趣，想要選擇其他職務的，可以先坐下了。”
聽完王老的介紹，竟真有五分之一的人選擇了坐下，喬靈之通過穿著判斷，大部分都是京中書院的學子。
或許對他們來說，有更好的晉升渠道吧。
“五年後，做得好，你可能會升至大理寺丞，負責中央各部門對地方各州司法案件的審查。每一個寺丞覆審完的案件，要同另外五個寺丞一同簽名(畫押)，才有法律效力......”
就這樣一輪一輪的篩查下去，最後仍然站著的僅剩不到三人。
王老無奈搖頭，“世人皆以為大理寺是個好差事，殊不知裏面的艱辛卻是外人所不知的，在場如此多的學子，最終願意選擇大理寺的卻僅剩三人，這也是我們現在的現狀。”
“我希望大家回去以後，可以認真思考一下，好好了解各個部門職務的工作，切勿入朝後又因落差而頹喪，而虛度了自己的一生。
今日，趁此機會，我便同大家好好說一說，我們大理寺，若是大家感興趣，可以從現在起就開始培養、鍛煉自己的能力。”
整整一上午，兩個時辰的講學，所有學子都認真聽講，絲毫不敢分心，手上也是奮筆疾書，生怕有所遺落，像這樣能真正了解一個部門職能的機會，可幾乎是沒有的，今日能聽到大理寺卿王老親自傳授經驗，那真的是三生有幸了。
魏修染雖為太子，但能有機會如此了解一個部門的機會，也是沒有的，今日同他而言，也是一次很好的學習，只可惜沒有筆墨紙硯，不然他也要好好記一記。
沒想到這大理寺的工作也有如此多的內容跟玄妙之處。魏修染突然覺得這樣的講座真的各個部門都應當說一說，不光是學子需要了解，百姓也需要知道各部都在做些什麽，如果日後有需要也知道該去找誰。
這次王老的講學，將道正講座再次推向了百姓熱議的高潮，尤其是講學結束後，竟有一賣菜老漢拿著一大包的蔬菜說要送給王老，並聲淚俱下的說起了自己所知道的事跡，引得大夥忍不住叫好，齊齊感謝青天大老爺。
“賢弟，今日可是風頭輩出啊！”慕容相跟幾個老頭坐在後院乘涼，忍不住調侃起了王老。
“哎呀，老夫也是沒想到啊！哈哈哈。”王老還是頭一次這麽風光，原本皺皺巴巴的臉都變得紅潤起來了。
“呵呵，下官可聽不少學生討論，說是要努力學習，勵志去大理寺呢，先恭喜王大人了。”
周庸也在一起湊熱鬧，心裏酸酸的。明日他也要說一說自己的禮部，那也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哎呦，這話可不敢亂說，大家公平競爭，公平競爭，啊啊哈哈哈。”
切！裝X!
幾個老頭心裏忍不住發出同一聲感慨。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